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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□每年的這個時候,都是南匯東灘濕地迎接遷徙候鳥的高峰期。/晨西裝報記者 殷立勤
  每年的這個時候,都是南匯東灘濕地迎接遷徙候鳥的高峰期。作為上海為數不多的觀鳥聖地之一,南匯東灘的野生鳥類,在遭遇人類活動侵擾的同時,還時刻面臨著鳥網、毒藥的威脅。11月23日,浦東新區南匯東灘石皮泐野生動物觀測點的工作人員,在附近的積水窪排摸時,找到了13只野生固態硬碟候鳥的屍體。在判斷這些鳥類系非正常死亡後,野保工作人員對樣本屍體進行瞭解剖,在屍體的內臟中發現農藥殘留顆粒。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野生候鳥遭遇投毒的事件了,而這些被毒死的鳥類若被偷獵者回收,最終會流向那些敢違規售賣“野味”的餐廳,直至被吃進某些嘗鮮的食客肚子里。
  13只野生洗碗機候鳥遭投毒而死
  見到記者時,一身迷彩服的張永新剛剛纔從附近的一個農場,收繳完違規捕鳥的粘網回到保護站。每年的11月份,幾乎都是張永新等南匯東灘的野生動物保護工作者最為忙碌的時候,成千上萬的各類候鳥不遠澎湖民宿千里而來,過境南匯東灘濕地。與人類相比,鳥類實在是渺小的可憐。隨著南匯東灘圍墾的展開,濕地變農田,加之部分濱海濕地被劃為建築用地,能夠供鳥類棲息的濕地面積正不斷縮小。即便如此,這些遠道而來的候鳥,還要時刻面臨著偷獵者的獵殺威脅。
  11月23日,螢火蟲環保志願者薑龍和其餘6名志願者,來到南匯東灘濕地,在觀鳥的木棧道旁,開挖一個1.5見方、深約1米的土坑。隨著圍墾的加劇,野生候鳥們賴以生存的水窪面積正持續減少,薑龍等人希望通過人工方式褐藻醣膠挖些土坑,將降雨時的水量儲存起來供鳥類棲息。正在這些志願者忙碌時,遠處林業站工作人員的舉動引起他們的註意。幾名保護站的工作人員,正不斷從濕地與稻田交界處的窪地里,撿起一隻只鳥類的屍體……
  “看到鳥類屍體,我們首先會用肉眼初步判斷,看是不是病死的。”每天都在為保護野生鳥類忙碌著的張永新說,11月23日他們通過摸排,一共找到了13只野生鳥類的屍體,其中有11只是來滬過冬的候鳥綠翅鴨。"眼睛沒有流血,嘴角也沒有血跡,這些都不符合病死的特征,但一下子死這麼多只有些不正常。“隨後,工作人員在監測點對屍體樣本進行瞭解刨。在一直綠翅鴨的內臟中,發現了殘留的紅色農藥顆粒。”農藥就是俗稱的‘克百威’,有很強的殺蟲能力。一包一般是250克左右,足夠毒死20只以上的鳥。”
  看到這麼多候鳥遭投毒致死,薑龍等人很是痛心。“解刨的時候我就在場,死掉的綠翅鴨胃里幾乎看不到食物,就剩些沙粒和毒藥。”在薑龍看來,南匯東灘的野生鳥類棲息地已經在急劇縮減,再加上偷獵者的毒害,他很擔心這些候鳥能否熬過在上海的這個遷徙季。
  偷獵方式五花八門
  11月25日,記者來到剛剛發生候鳥遭遇投毒的南匯東灘石皮泐觀測點。綠翅鴨,小白鷺,灰鷺等等棲息在此的鳥類,對於人類的到來異常敏感。記者時常在經過一片蘆葦盪時,激起群鳥的分飛。正像環保志願者薑龍所說,在石皮泐觀測點的附近,不少原本的濕地灘塗已經變成了農田,或者被改造成養殖用的魚蝦塘。由於缺乏底棲生物,魚蝦塘儘管有水,卻也不適合鳥類生活,大量的本地留鳥和過冬候鳥,都集中在一片5面積較小的水窪處。中午時分,記者還只是偶爾能聽到蘆葦盪中的幾聲鳥叫。到了傍晚鳥類活動的高峰期,成群的飛鳥在蘆葦盪中此起彼伏,場面甚是壯觀。
  正因為鳥類的密集,每年冬季,都是偷獵者們活動的高峰期。在石皮泐觀測點,工作人員拿出收繳來的獸夾、粘網等作案工作向記者展示。對於偷獵者而言,較為常見的偷獵方式就是設網。“一般是兩種網。一種叫翻網,提前在一個地方架好網,裡面有水,還會放幾隻家鴨當‘媒鴨’。鴨子是群居動物,看到有‘媒鴨’在就會過去,有時一網就能抓幾十隻;另一種就是粘網,直接架在蘆葦盪或者林子里,鳥飛的時候撞上去就下不來了。”
  採用投毒這種極為狠毒的偷獵方式,偷獵者是經過深思熟慮的。隨著近年來野生動物保護力度的加大,採用傳統的翻網、粘網等偷獵方式,很容易被野保人員發現,人贓並獲。而採用投毒的方式,相對較為隱蔽,而且很難被抓個現行。“就算是抓到他們撿被毒死的鳥,他也不承認是自己投的毒;而如果看到他們在往地上撒農藥,他們也說是為了殺蟲,你也拿他沒辦法。”
  事實上,隨著執法經驗的積累,張永新等林保人員很清楚偷獵者投毒與正常播撒農藥的區別。"他們投毒的地方,一定要選在半乾不乾的地方,農藥不能灑在水裡,但也不能離水太遠。鳥類只有先吃了農藥,再去喝水才會被毒死,所以投毒的地點很講究。"張永新說,所幸目前發現並處理的投毒案例,大多都是直接拋灑農藥,如果偷獵者採用拌食的方式投毒,後果不堪設想。
  取證難執法難困擾保護者
  “我們人手不多,幾乎每天都在不斷的四處巡視。鳥類的主要活動場所都是濕地蘆葦盪或者林地,視線遮擋厲害,我們也沒辦法,只能靠肉眼仔細排查。”這次投毒事件發生後,石皮泐觀測點的工作人員安排小組值了一夜班,希望能抓到投毒後來撿鳥屍的偷獵者,可是偷獵者並未出現。“這些人很會算時間,他們投毒的時間都選在下午,趕在黃昏時鳥類活動第一個高峰期,再等著清晨鳥類第二個活動高峰期過去,再擇機去撿屍體。”
  對於張永新等保護人員而言,有時即便已經有人投毒偷獵,他們僅憑肉眼,也很難在大片的蘆葦盪里看到被毒死的鳥屍。“說真的,有時我們真的不知道有鳥被毒死了,視線遮擋太厲害。”而對於架網、擺放獸夾等偷獵方式,林保人員也只能靠不斷的巡視排查來打擊。
  大部分被偷獵的鳥類,最終都會淪為一些餐館的野味供食客品嘗。對於偷獵的終端,林業保護人員卻不能隨便去進行執法。“涉及到農貿市場、餐館等營業場所,我們一定要有工商部門配合才能執法查處。”除此之外,南匯東灘目前可用的監控攝像頭幾乎沒有,要依靠監控打擊偷獵行為的方法也行不通。“沒辦法取證,即便發現有人專門大量的撿被毒死的鳥屍,我們也不能認定對方就是投毒者。”
  農戶留200畝稻田不收割專供候鳥過冬
  根據《國家林業局、公安部關於森林和陸生野生動物刑事案件管轄及立案標準》,非法狩獵20只以上野生動物可以立案,非法狩獵50只以上野生動物為重大案件,非法狩獵100只以上野生動物為特大案件。即便法律有明文規定,但偷獵行為仍是屢禁不止。當下有一句很流行的口號“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”,對於保護來滬的野生候鳥而言,這句話非常適用。“按照現在的價格,一隻綠翅鴨賣給餐館的價格大概在60元左右。”張永新說,偷獵者敢於以身試法,原因就在於利益誘人。在南匯東灘,單綠翅鴨這一種候鳥的種群數量高峰期就有2萬隻以上,最近這些天也穩定在1萬隻左右。如此龐大的種群數量,加上非常集中的活動區域,對於偷獵者而言是十分誘人的存在。
  環保志願者薑龍說,被偷獵的野生鳥類,大多會被轉賣至相熟的餐館老闆,或者在農貿市場內進行銷售。“現在的餐廳都不會掛‘野味’的牌子,菜單上也不會寫,但是有熟客去,還是會偷偷的售賣。”薑龍說,那些進入農貿市場交易的野鳥,因為數量較少,交易的極具偶然性,查處難度極大。“保護動物是個長遠的事,光靠打擊不行,還是要多宣傳教育。”張永新告訴記者,隨著近年來南匯東灘加大保護野生鳥類的宣傳力度,當地的諸多農戶和養殖戶,對他們的工作都十分支持。離石皮泐觀測點不遠處,一位叫沈大明的農戶,專門留了一片200畝的稻田不進行收割,專門給來南匯東灘過冬的候鳥提供食物。約20萬元的經濟損失,能讓候鳥過個不挨餓的冬天,沈大明自己覺得很值。
  (原標題:被毒死的“野味”還有人敢吃麽?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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